輪迴二:二姑媽 賴秀玉的故事
二姑媽賴秀玉出生於民國十九年,從小便非常勤勞,家中大小事情都有她勤奮的身影,十多歲便學大人插秧,(以前插秧都是用手工,不像現在用機器了),因身手矯捷,便被包工作的工頭相中,加入插秧班的班底,到附近各村莊去包工插秧,因為二姑媽她們這一班,個個身手都非常敏捷,(是包工的工頭所精挑細選的),所以附近村莊的人都爭相邀請,農忙時期,凌晨三、四點就出門,到傍晚天色黑暗才收工,因聲名遠播,連在濁水溪南岸的大茄苳(雲林縣西螺鎮大新里)的人也聞風來邀請,因在濁水溪的對岸,所以都是本莊附近先插秧完畢才到對岸,(因民國四十幾年間,交通還不太方便,路途又較遠,所以都是到那邊住,等工作忙完再回來),二姑媽就是到大茄苳插秧時,認識二姑丈,二姑丈長得方頭大耳,俊俏非凡,兩人很快進入熱戀,卿卿我我,男不婚女不嫁,相約白首。插秧期一結束,姑丈那邊便委託包工工頭來提親,包工工頭能言善道,足足把二姑丈大大誇獎了二個小時,講得我阿公阿嬤笑得合不攏嘴,約了時間二姑丈要親自來拜見阿公阿嬤,工頭回去後,阿公阿嬤就一直在講二姑媽的事情,他們在想二姑媽前世到底燒了什麼好香,這一世能嫁到這麼好的夫婿,阿嬤就說原來二姑媽會這麼好命,怪不得要生二姑媽那天的夜晚,隔壁的牛叫得特別大聲,阿公也附和著說:「妳要生秀玉的那天晚上,我就覺得那月亮特別的漂亮特別好看,星星也特別的亮,原來這一切早就安排好了。」那天晚上阿公阿嬤興奮得睡不著。
到了約定那天,阿公阿嬤一大早就起來備辦中午請客的筵席,全家總動員,個個分派工作,以便給乘龍快婿留下舒服的好印象。到了九點多,二姑丈及他的親朋好友一行六人便到達了,在包工頭的介紹下逐一奉茶,相談甚歡,阿公阿嬤把二姑丈從頭看到腳,又從腳看到頭,看了好幾次,二姑丈也非常能言善道,談他過去的英雄事跡,順便談他未來擘劃的事業鴻圖,直講得阿公阿嬤更加心花怒放,久久不能自己。二姑丈他們回去以後,阿公便告訴阿嬤,明早準備些水果,我要去廟裡拜拜,叩謝神明,感謝上天幫忙,使我們能得到這麼好的女婿,,阿公阿嬤一直想不透為什麼這麼「好康」的事,竟然會發生在我們家裡,村中鄰居,親朋好友,凡見過姑丈面的,便都跟阿公阿嬤道賀,從來沒見過這麼方頭大耳的女婿,以後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,這是大官還是富貴人家的面相啊!
民國四十三年,二姑媽與二姑丈結婚了,結婚後也就是二姑媽這一世血淚噩夢的開始,新婚燕爾甜蜜時光維持不到半年,姑丈便原形畢露,姑丈好賭,從懂事時一學會賭,就跟賭結下不解之緣,不但賭還與人合夥作東,他皮膚白皙就是從來未曾農作,不曾曬太陽,整天白天睡覺,晚上賭博,為了賭他把姑媽陪嫁的金子全部拿去典當,孩子一個一個生下來,頭胎女兒,二、三胎男兒,姑丈全不理家庭生活開支,賭贏的時候偶爾會買 一兩 次菜,因為他沒魚沒肉吃不習慣,賭輸的時候便回家跟姑媽要錢再賭,賭性一向非常堅強,就連姑媽生產,坐月子也見不到他的影子,有時一出去賭十天半月才回來一次,姑媽要忙田裡的農作,又要照顧小孩,有時還需外出作工種菜貼補家用,姑媽整天以淚洗面,在每個孤獨的夜晚,暗自垂淚到天明,人前不敢哭,人後常啜泣仰天悲嘆為何這麼「歹命」。
忙到三個小孩都上小學,心想小孩都能獨立,她可以專心做田裡的事情,還可以幫人種菜再多賺一點錢貼補小孩教育費用。可是人算不如天算,姑丈這時外面有了女人。